大一那年,杨曾宇入围了国内影响力最大的樱花诗赛决赛。一夜之间,“杨曾宇”作为一个大学女诗人的名字出现在国内的青年诗坛上,得到了大家的关注与认可。就在当天晚上,杨曾宇当着众人的面“哇”地哭出了声。
“走了十几年的诗路,终于被人认可的感觉真的太好了。”
前天晚上,第四届东荡子诗歌颁奖典礼在广州图书馆召开,舞台上灯光熠熠,背景音乐庄严而隆重,杨曾宇身穿墨绿色长裤与黑色上衣,从颁奖人手中接过奖杯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比起两年前,杨曾宇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。
在有些人看来,诗人常常是“不可理喻”的,他们就像是“活在一个书本里的人”。
“诗歌不就是用标点把句子分行吗?”
“诗句就是看不懂的句子。”
“诗人的境界太高,压根没法交流。”
……
就是这样一件令有些人觉得“不可理喻”的事情,华农诗人杨曾宇一做就是16年,如今更占据了广东青年诗坛的一席之地。
杨曾宇,2014级汉语言文学专业,生长于新疆。曾任华农菁菁诗社外联部部长,荣获2015年海宁“徐志摩诗歌大赛”大学生特别奖、第七届中国校园“双十佳”诗歌奖、2017年东荡子诗歌高校奖等诗歌奖项,入榜诗歌网每周诗星,被广东省作协遴选参加2017年女诗人培训、大学生文学培训班。在各类诗刊和诗歌公众号多次发表诗歌。其作品散见于《诗歌月刊》《中西诗歌》《珠江晚报》《一首诗》等。
反对写诗的父母是最强的“助攻”
舞台背后,在这诗歌创作这条路上,杨曾宇不止一次面对“你不就是会写几句诗”“你没有文学天赋,写作水平一般”这样的拷问与质疑。
因为写诗,她与父母产生过许多争执,“闺女,你干嘛非要走一条和别人不一样的路呢?安安稳稳的不好吗?”像天底下很多父亲一样,她的父亲希望她能过上安稳的生活;而杨曾宇的母亲,不是慌张自己跟不上孩子的精神境界,就是担心女儿会像海子、顾城一样抑郁。
这常常令杨曾宇哭笑不得,只得三番五次地跟父母解释:“我对诗歌有一种信仰,但我选择这条路与我爱你们不会冲突,你们更不会因此而失去我。”
杨曾宇和她的父母
但十分有趣的是,虽然父母不支持杨曾宇写诗,却在无形中成为了她写诗的“助攻”。
小学在学校里当“十佳小记者”的时候,杨曾宇写了一篇名为《垃圾桶的盖子被谁偷了》的文章,灵感便来源于母亲让她观察垃圾桶的盖子为什么没有了,母亲的叮嘱让杨曾宇如今仍保持着认真观察生活的习惯。下雨天时别人都匆匆走过,杨曾宇却会停下来蹲在路旁观察草丛里的蜗牛。
而地理迷父亲喜欢带着杨曾宇游山玩水,帮女儿抓蚱蜢,养螳螂,提醒她多问一句为什么。
在有趣自由的家庭氛围当中,杨曾宇塑造了开朗乐观的性格,培养了旺盛的好奇心和敏锐的观察力,这为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诗歌灵感,反对她写诗的父母也因此成为了对她的文学影响最深的人。
一般来说,孤独和痛苦造就了诗人。但杨曾宇结合自己的创造经验认为,一个人的现实空间和精神空间不一定互相吻合。现实空间丰富圆满,不一定就不能产生诗歌,但是如果匮乏精神空间,这个人一定不会产生真正意义上的诗歌。
“未来的中国诗坛会有你的一席之地”
在一路磕磕碰碰的同时,杨曾宇的执着与坚持为她的诗歌之路创造了更多的机会。
杨曾宇所获的诗歌奖状证书
在人文与法学学院王瑛老师的推荐下,杨曾宇参加了由广东省作家协会举办的广东诗歌创作高级研修班,成为了班里最小的女学生。
开班上第一节课的时候,现场还有两位从广外专程过来报道的学生记者,其中一位记者的外貌打扮与杨曾宇比较相像,“打工诗人”郑小琼把俩人搞混了,在走廊间碰到杨曾宇的时候问她:“等会要不要采访田老师?”
杨曾宇一下子蒙了,但却清楚地知道她口中的田老师,是来自日本东京大学的诗人田原。等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后,她反应过来,立马点头道:“要啊!”
阴差阳错,她被安排在送田老师去机场的路上采访。第一次见面,杨曾宇特别紧张,东拉西扯地聊了半天,但始终惦记着要给老师看看她的诗,路程到了一半,杨曾宇恳请道:“老师,您能看看我的诗吗?”
田原先是惊讶她也写诗,后来答应了加她的微信,给她看诗。杨曾宇给他发了好几首,其中有一首叫做《阿娜尔汗》。
阿娜尔汗
作者/杨曾宇
田原惊叹于这首诗已达到了非常成熟的境界,他评价杨曾宇的诗歌:“有思想、有理想而且高贵。”随后,田原还把杨曾宇推荐给中国诗歌网的总编辑,鼓励她继续努力:“中国诗坛会有你的一席之地,期待你的升起。”
平日里遇到困难一直很坚强的杨曾宇又哭了,一种苦尽甘来的暖流涌入心头:“在这诗歌方面,我确实是付出了很多,能得到别人的认可,有一种做了很多事情都值得的感觉。”
为诗歌正名
还记得在杨曾宇参加高级研修班期间,她凌晨12点的时候给老师梦亦非发了自己写的一首诗《沉默事件》,梦亦非还没睡,看了觉得不满意,指出了问题后让杨曾宇自己修改。
不知不觉,杨曾宇改到了凌晨一点多,再把诗发给老师,然而梦亦非依然还是不满意。杨曾宇改了第三遍、第四遍……时针滴答滴答地走到了两点,再发给老师看,老师没有再回短讯,她才舒了口气,心里知道,老师总算满意了。
在老师与诗人朋友的影响下,杨曾宇对诗歌追求一种极致的完美主义,每个字、每个词、每个句子都要精雕细磨,直到自己满意为止。“拿起这支笔的时候,你要对这个你写下的东西负责。”杨曾宇严肃地说。
如今,许多人仍对新体诗产生误解,觉得随心所欲地分行写作就是写诗,在杨曾宇看来,这其实是对诗歌的一种侮辱。
诗歌写作需要理性思维框架布局,承载诗人的思想内涵,写一首好诗要求诗人有丰富广阔的知识面,而非一昧地情感宣泄。很多人看不懂诗,是因为很多时候,诗歌的目的不在于沟通交流,而在于呈现独特的画面意境、无限可能的想象。欣赏一首诗歌,并非要完全“看懂”它。
前段时间,杨曾宇把自己的诗发给了《西部》刊物的副主编,他非常欣赏杨曾宇的诗,答应把她的诗刊登在刊物中,其中尤为喜欢《塞下曲》,称这是他见过写天山的现代诗中最好的,是古典和现代的完美结合,读了之后让他很激动、很感动。“如果李白会写现代诗,一定写不过你。”他评价说。
“你一路走来真励志,我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你呢!”副主编叹道。
杨曾宇笑了笑,回了一句:“其实也没什么。”
以前的杨曾宇只是希望更多人能看见自己的作品,在逐渐被越来越多人认可后,杨曾宇的梦想“变大了一点”,就像她的老师梦亦非所说:“诗人应该是预言家,眺望未来。面向过去无法登峰造极,朝向未来才能创造新价值。”未来,她希望通过诗歌带给别人更多思考,甚至创造新的文学价值,新的审美观念。
文:崔艺慧 孙浩楠
图:陈宇 受访者提供
责任编辑:邹瀚霆
微信编辑:崔艺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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